A- Lin in Wonderland

    　有關連勝文遭槍擊案件，最近有許多不同的意見。罕見的是，為取信於社會大眾，板橋地檢署將偵查所得的資訊公開，希望社會大眾能認同檢警辦案（推論）的結果。不意，仍有許多人對「連勝文係遭誤擊」的結論不認同，甚至有人認為，這結果可能影響未來執政黨的選舉。為何仍有許多人不相信這樣的偵查結果？筆者認為可能原因有三。

    　第一，刑事司法體系離民眾太遠：長期以來，以地檢署為首的刑事司法體系，可能過於強調「法律專業」，而和民眾與社會愈來愈遠。或者，這可能和刑事司法體系忽略與民眾溝通的因素有關。當然，這也可能和司法改革，過於強調司法獨立，未關注其與社會之連結有關。或也可能和刑事案件有其敏感性，必須避免人情關說有關。

    　理論上，檢警辦案理應不受政治干預（影響），應秉持其社會公平正義的原則辦案。筆者相信，檢警的確也秉持這樣的原則辦案。只是，檢警和政治人物（含許多民眾）對本案過程與結果的認知有落差。因此，本案只是反映過去刑事司法體系（專業）與民眾（非專業）的差距。至於如何拉近距離，有賴刑事司法體系、政治、學術與民眾共同努力。

    　第二，本案定位存在困境：本案到底屬於一般槍擊、政治槍擊，或與政治有關的槍擊，目前仍有爭議或存在定位的困境。所謂一般槍擊就是一般（民眾）遭槍擊的刑事案件，政治槍擊係有政治目的的槍擊案件；至於與政治有關的槍擊，則是介於一般槍擊和政治槍擊之間，凶嫌開槍的動機或目的可能不在政治，而在財務或其它糾紛。如果只是一般槍擊，從過去的檢警偵辦非政治槍擊案件的經驗分析，偵查重點多放在凶嫌與凶槍。如果凶嫌找到了，凶槍找到了，而且也能證明子彈係由凶槍發射，就算是破案或結案。或這結果對警察而言，能查到這樣，已是可以申請獎勵的案件了。因此，又與下個因素有關。或者，可能的原因是，檢警把本案當成是一般刑事案件偵辦，才讓許多人存在疑慮。

    　第三，政治關連的證據難尋；目前的難處應在於，檢警查證的結果，苦無證據證明或顯示，槍擊案究竟和政治有何關連性。根據媒體報導，凶槍是誰給的，似乎已無法再深究。而凶嫌和政治的關連性，目前證據也僅顯示和杜、陳兩家可能有關；至於凶嫌與政治關連性的深度如何，好像也難以證實。換言之，有關目前連勝文槍擊案的案情，很多人要的，不只是犯罪現場的資訊，而是希望有更多非現場的資訊的偵查結果。

    　包括「馬面」是否曾和連家、陳家、杜家，或其它政治仇家有交往，以及凶槍來源是否調查清楚。但以現況而言，這些資訊可能不是檢警所能獲得。或許，未來檢警可朝這方個發展，或可能得勞駕更高層的政治關係，才有辦法釐清政治的關連性。

    　連勝文槍擊案引發的效應，背後存在的問題若不受重視，可能影響社會大眾對「檢警」辦案的信任，甚至可能進一步影響社會大眾對「政府」的信任，不得不慎。

    　（作者為成功大學政治系暨政治經濟研究所教授）

【陳俊雄、葉德正／新北市報導】
　　五都選前之夜震撼全國的連勝文槍擊案，昨日偵結起訴！板橋地檢署歷經五十六天偵辦，廿一日依殺人、槍炮兩項罪嫌起訴「馬面」林正偉，並具體求處死刑，以儆效尤。檢方臚列各項證據，證明馬面確實認錯人、開錯槍，不僅把台上臨時換位的連勝文誤擊成傷，還擊斃卅公尺外的無辜民眾黃運聖。
　　板檢認為，馬面此一猖狂暴力行徑，不但嚴重影響社會治安、破壞選舉秩序，也讓台灣多年來辛苦建立的自由民主政治、公平選舉形象遭到嚴重斲傷，如不重懲，將無以遏止暴戾之氣及杜絕暴力對公平選舉之威脅。
　　檢方強調，之前坊間有關被告犯案動機之傳聞，諸如係選舉恩怨、選舉賭盤、土地糾紛買兇殺人、針對「最大咖」、陳鴻源事先有穿防彈衣等，經檢警專案小組詳細調查結果，認為均非事實，應予以排除。
　　板檢表示，曾在永和地區混跡的「馬面」林正偉，由於生活拮据、走投無路之餘，想起十多年前處理土地糾紛時，外傳他因接受陳明雄一百萬元而退出協調，馬面遂計畫向陳明雄「搧肚子邊」（台語「揩油」意）勒索一、二千萬元，並透過友人杜義凱司機林永裕關係，探詢陳明雄、陳鴻源的生活作息。
　　馬面在案發前，數度到陳鴻源服務處尋找陳明雄未果；去年案發的十一月廿六日當天，他以提袋攜帶槍枝上門，林永裕認為可疑加上來者不善，未讓兩人見面。馬面眼見陳明雄藉故不願見面，萌生殺機，竟計畫要槍殺陳鴻源，好讓陳明雄承受喪子之痛。
　　選前最後一夜的競選晚會開始時，馬面提前進入永和國小的造勢會場，並撥電話向護士交代照顧父親相關事宜，就在舞台周邊等候陳鴻源上台之際行凶。
　　檢方調查，為了要和陳家進行「最後談判」，馬面先撥打杜義凱電話二通，卻因現場聲音吵雜而未接通；之後馬面又二度撥打林永裕電話，也因故沒有接通。馬面眼見最後轉圜無效，加上陳鴻源已上台，就帶著槍彈從舞台右後方跑上去，朝著中央正要講話的男子開槍射擊。
　　無巧不巧的是，馬面開槍前十秒，連勝文為了開講和原本站在舞台中央的陳鴻源對換位置，馬面衝上台就和站在舞台中央的連勝文短暫互扯後，擊發一槍，並在準備再扣扳機時，遭劉振南等人一把奪下槍枝後制伏。遭槍擊的連勝文，一臉驚恐地摀住臉部，鮮血從他的臉頰汨汨流出，現場民眾則是一片驚呼。距離舞台卅公尺的黃運聖，不幸遭流彈波及，當場殞命。
　　為釐清槍枝來源、作案動機，檢警先後共調取八十八萬七千餘筆的通聯紀錄，清查五○九支監視錄影器，臚列出各項證據後，確認馬面係將站在舞台中央的連勝文誤認為陳鴻源，開槍誤擊。
　　板檢檢察長蔡碧玉也對誤擊說充滿信心，她表示，檢方根據各項證據作出的判斷，禁得起考驗，應不會出現第二版本。
　　板檢表示，馬面因故未能與陳明雄相見，就認為陳看不起他，意圖殺害陳鴻源作為教訓，還在眾目睽睽下公然行凶，並在射擊一槍後又擬再補一槍，致人於死之意甚為堅決，犯後亦無悔意。（相關新聞刊Ａ２、Ａ３）